arm.4 一个……强吻！！
“我租给你！”
冯晓征大声说。
“……”陆许少年沉默了一会儿，道:“你倒是，挺聪明。”
冯晓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许的微表情，「似乎……接受得了？宗家的人，都这么好说话吗？」
陆许向他耸耸肩，呃，他只有一只完整的肩膀，“别看我这样子，有时我们也会听从一部分你们提的意见，毕竟，这个术得要我、你一起施展才可以做到，也就是说，这绝非是宗家的一言堂。你要是不愿意一起施术，我也逼迫不了你，既然你不想要永久让我共用你的手臂，能够租赁的话我也只好退而求次，见好就收。”
冯晓征向陆许点点头，原来是这样子。
不过，冯晓征仅拿十万到底有什么用呢？冯晓征慢慢陷入了自己的思绪……
「十万可以做什么？十万可以马上还掉银行的贷款！当初妈孤身一人地生人不熟来到这个城镇，为了有一个落脚地而向银行贷了十万，加上历年的辛勤工作总算是起了这两层的小房子，但是这十万还一直还不上啊……直到妈去世，这个贷款就落到我这里，而我……则是连吃饭都有问题，更别说能有什么剩余来还贷……这个万恶的贷款是致使我贫穷的最大祸首！为此每年妈都要向银行还几千块的利息，现在这个利息压在我的肩膀上……」
「十万！我可以马上还掉银行的本金！从此摆脱利息的纠缠，还我自由身！……更甚于以后，我就可以慢慢积攒点钱，想要什么生活可能就不再是奢望了……总之！当务之急最要紧的就是还清贷款！摆脱贫穷！」
「老天啊！你终于给我了个摆脱穷人身份的机会了吗？！」这时冯晓征双手伸向天花，一脸舒爽，似乎在天花上投下了一束曙光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，他的未来上……
“十万……咳咳，你自己觉得十万钱，可以租你的手臂多久？”陆许在这时提醒了冯晓征。
“……”冯晓征停止他的动作，放下双手，不多时就伸出一根手指。
陆许皱起了眉头，一年？一个月？
“就租一个星期吧！”
陆许把头一垂，一边嘴角在不断抽搐。
「真抠啊，小征。」
「就随便过去一个星期就能换到十万块钱？喂喂，少年，你这是不懂现下的行情了吧？醒醒吧！你的肾不值钱了！你以为肾机真的只是叫叫而已？那是因为，它就真的只值几千块而已。」
放在现实来说，在医院买个器官大概就几十万，当然是永久供给使用的，不可能等患者用了一头半个月后医生又找到他面前，告诉他，“喂，你的肾到期了，跟我回去做个手术拿下来吧。”
「……奸商啊，原谅我，我以后再也不叫器官出卖商那个家伙作奸商了，时到今日我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。」
冯晓征在一边看到陆许有点问题，不过陆许把头一抬，把眼睛眯起来笑的很和善的样子，“冯先生，我觉得，就算是租房子也是以月份为单位计算的啊，我觉得……”
冯晓征带着试探语气地询问着他，“一个月？”
“一个月值得……如果可以的话。”
“成交！”冯晓征马上说了，倒是有点怕陆许反悔的样子。
陆许笑了笑，上前向冯晓征伸出左手。
“冯先生，我们可是公平的交易，谁也没勉强谁。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。”
“陆先生说的极是，极是。”两个人都如同笑面虎一样，握着对方的手不住摇着。
「笨蛋！哈哈！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，利用你先解决我现在的燃眉之需，到时只要把房贷还清、伙食持续供应得上的话，我就会把你一脚踢开！毫不留情！」
「笨蛋，只要你一旦和我共用上一部分身体我就可以保证你回不了头了，这次是手臂，下次就是其他部位……看我怎么把你的身体一点点蚕食，然后全部夺取！」
两人各怀鬼胎地握着对方的手，一个两个都笑的异常灿烂都以为自己让对方落套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真挚、合作愉快的好兄弟兼生意合伙人呢！
两人松了手，先是对视了一下。
“所以……”冯晓征迟疑着。
“……支付宝还是微信？”陆许一转身就掏出一个手机在冯晓征面前，熟练地在屏幕上操作。
冯晓征大骇，“你怎么还玩手机？？！”
陆许看着他大惊小怪的，“怎么，深山老林里的农民就不能玩手机了？农民是不能玩手机的吗？你是在歧视农民吗？”
“……不，不是。”冯晓征困窘着，只是——看着一个穿着古服的人在玩手机真的好诡异！
“表弟，来扫一扫？”陆许拿着手机对着冯晓征。
“表弟，我真的好可怜啊！你知道只有一只手玩手机好可怜么？我不能玩农药，不能玩……还有就是，现在的手机屏幕越来越大，重量越来越重，上厕所一只手不行，躺着看手机拿的住也操作不了，还经常摔在我的脸上！！……分明是在歧视我等单手党啊！表弟，我真的好难操作手机啊，快把你的手臂给我好吗？”
“……”
不一会儿，冯晓征的微信和支付宝都各转进了五万元整！冯晓征盯着屏幕看，两三分钟挪不开，眼睛都绿了，然后瞳仁里是两个¥字，整一副守财奴的样子。
“接下来……”陆许说着，冯晓征才意识到，他看向把外面的古服扒下来的陆许，吞了吞唾沫。
说不紧张是假的，第一次要做这种事，把自己的手臂……租出去？
租？要怎么租？
陆许把外面的衣服丢在地上，露出里面一件很普通的汗衫。汗衫把陆许的身体包裹着，看起来是那么纤弱。他的手臂长长的，和手指一样，很漂亮的手，可惜只有一条了。
冯晓征依然在恶意揣测陆许其实是投错胎的女孩，要不然身体怎么会这么柔美。
只见陆许在地上做着准备动作，左左右右的压压腿。突然蹦地一跳高，冯晓征看着他快要到天花板了，眼球随着向上向下。
陆许握着拳头扭扭腰，一拳击空，冯晓征却听到了有如打击实物的『嘭嘭』声。
冯晓征看着他，陆许转过来一裂嘴，“羡慕吗？宗家的功夫我也可以教你喔？”
“呸。才没有。”冯晓征甩甩视线，啐道。
陆许笑笑也不说话。
冯晓征看着陆许的断臂，发现他的手臂是齐肩断去，整条左臂，伤口平整但也不像是被利器切掉的，更不是病变的萎缩直至消失了，他的伤口不仅平整还很光滑，就像是，就像是……本来就是这样子的？
什么叫本来就是这样子的？冯晓征不清楚，他只知道他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。冯晓征顿时很疑惑，陆许的手臂是怎么失去的？假设是天生的，伤口不会这么『漂亮』;冯晓征见过其他宗家的人，他们天生就残缺，但是残缺的部位是非常丑恶难以目睹的，而等到宗家的人弱冠之年，身体寿命就开始到了，出现各种器官萎缩的迹象，但也不像是这样萎缩的这么平整的，也是很不堪入目的畸形一样……冯晓征有点不敢想回去了。
所以，冯晓征这时在心里产生一个疑问:陆许的手臂是怎么失去的？
不过陆许一句话就把他拉回现实了，“你……该不会是想着反悔吧？”
“才……才没有！”冯晓征反应过来激烈地说，“我冯晓征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，但是遵守承诺的事还是会做的。”
“很好……但是你的脸上不是这么说的喔？”
“我……”这时，冯又开始想起他起始的紧张。
「……想后悔也来不及了，我知道，共用身体这种事并不会让人死掉什么的，历辈历代的陆家人都是这样做的，应该在我这里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？但是……好可怕。」
「果然，好可怕呢。一想到，竟然和另一个人共用自己的身体，这种感觉……是恶心？极大的一种不正常感，就好像是，哪里搞错了……？维持着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某种平衡，被病态打破了……？」
“别紧张，放松一点。”陆许的眼睛看着冯晓征，说，“这对于我们来说很平常的事，就像是小时候打个疫苗？就过去了。要不然这样想，一个月，时间只有一个月，而在这个月中无论你是开心痛苦也好，过了这个月不都结束了吗？所以不用担心的。”
这算……什么？这是在……安抚我？
“别开玩笑了！这种事怎么可能平常？”冯晓征稍微对陆许吼道。
“……”
两人沉默了一会，“对不起，是我激动了，明明答应是……出租身体的。”冯晓征说。
「不管怎么说……似乎被安抚了。被安抚了呢。也许正是因为我有被他安抚了的感觉才会这样，激烈反驳。表哥，谢谢。」冯晓征低着头，心情似乎比恐惧时要平静下来，而心想。
“没关系。”
“那么……怎么做？”
陆许这时很认真地伸出左手，是大拇指按住最后两个手指的一个手势放在胸前，说，“你也做这个手势，等一下，听我念完你只要和我一道念一下『通灵术！魄体租赁』，就行了。”
冯晓征学着做起来，不过他这时心里想的:「怎么这么普通的手势？在电视上完全可以学到啊？还有这个通灵术是神马，我们家族不一直用的是『长生术』么？」
然后陆许就迅速念了一通，“天灵灵，地灵灵……”而在一边的冯就差没摔倒了。
“宗家陆许、分家冯晓征在此立下共用魄体之契约……”
“……陆共用以冯提供之左臂，立下魄体租赁契约，租期为:一个月！”
“冯晓征！”陆许突然对冯晓征一喝他的名字，冯晓征顿时一个提神，紧接着陆许就说:“你可答应以上条件成立的契约？”
冯晓征的嘴唇嗫嚅了几下，显然是最后的犹豫，不久他出声说:“答应！”
“通灵术·魄体租赁！”陆许先是喝了一句，对冯晓征示意。
“通灵术……魄体租赁！”
一阵白光，冯晓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，只知道很光亮刺眼，刺眼得他紧紧闭上了眼睛。
一会儿，冯睁开眼，骤然发现陆许站在他近处，非常近。
冯晓征觉得有点局促，于是问:“就这样……？这样就成了？”
陆许对他点点头。
冯晓征眨眨眼似乎看到陆许的左臂位置一阵蓝盈盈，似乎构成了一只手一样。不过一瞬，他就完全看不到了，彻底透明，就像怎么来怎么去一样。
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，他觉得他的左臂似乎和什么连接在一起了，这种感觉……说不上是讨厌，但也不喜欢，就想……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吧，就像是手臂上紧紧套着了一个全包围的手套，一开始或者会觉得很奇异不习惯这种感觉，但是以后可能就会忽略了，戴久了。又比如本来没戴过表的，突然戴上一个手表的感觉。
冯晓征看到陆许的手臂似乎没回来，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——担心着会不会他的手也不在了？
一看，还在，而且舒了舒展手臂，那种奇异的感觉还在，似乎，他的左臂，在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在拥有？
突然，冯晓征觉得有人揽住了他的腰身一样，一低头又完全没看到手臂。一抬头，发现陆许却又伸出了左臂的动作？
他……的左臂是存在的？？但是看不到表象吗？
冯晓征不能再完善他的假设，因为面前的男人突然捧着他的后脑勺，脸庞在急速靠近！
“大体，是完成了。”男人说，闭眼。
陆许居然紧紧堵住了冯晓征的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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